山风吹来，原本李牧还感觉到凉爽，而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
大家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燃起的火。
活着的那个人——准确的说他仅仅剩下一口气，只说了‘齐国’两个字就咽气了。
陆幽幽用战象把尸首归拢在雏造出来的大坑里，葵和雏合力将尸首火化——百来口人的血腥气味很容易招来野兽，埋掉也会被刨出来。
大家一言不发的看着，目送这些惨死的村民最后一程。
听说到的事情和亲眼见到的事情是两码事，牛家村之殇仅仅是听说，而现在百来口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李牧觉得无比愤怒。
这个时候谭静雅忽然转头就走。
李牧一惊，忙道：“你干什么去？”
谭静雅回头：“我要杀了陈如江！”
李牧看到她眼里的怒火和泪水一起迸发。
但这并不代表李牧可以让她胡闹：“站住！就凭你？凭你一个二段二阶的剑豪去刺杀一个刺史？”
谭静雅愤怒的吼道：“比你这种什么都不做的胆小鬼强多了吧！”
说罢谭静雅掉头就走，李牧怒喝道：“你……灵儿，给我拿下她！”
“呃……大人，这次是认真的吧？”南宫灵儿小心的问道。
“喂！等一下！”林婉儿慌忙跑上去拉住谭静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一路都在隐瞒什么？”
这是大家一路以来一直没能问出来的问题。
李牧和马车夫交流的时候恰好头天女孩子们夜聊的有点high，所以基本上都在马车里补眠。所以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只有谭静雅，但她什么都没告诉其他人。
李牧叹了口气，把所有事情尽量客观的说清楚，然后又道：“陈如江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一个人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折冲卫要是没参与这件事我把头割下来。还有，刺史府到底有多少人牵扯，忽然出现在这里的齐国兵到底是折冲卫的人假扮的还是真的是齐国过来的这些事情我们一点眉目都没有，所以现在是去找陈如江晦气的时候吗？”
“那你说怎么办！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辜的人再次被残害吗？”谭静雅向着李牧怒吼。
李牧按耐不住的火气终于爆发了，他冲上去就甩了谭静雅一个耳光。
看着她惊愕的眼神李牧甩了甩手问道：“清醒了吗？”
谭静雅挨了这一耳光后呆了半响后哼了一声挪开目光：“你……凭什么打我。”
“因为你蠢。”
“你！”
“等下，我没理解错的话……这有可能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对吧？要不就是杀良冒功？”林婉儿这个时候才从震撼中缓过来。
李牧点点头道：“如果是杀良冒功的话有可能是一小部分人做的事情，而如果真的是纵敌入境……事情就大了！”
陆幽幽和松鼠交流了一番道：“薙驡说凶手的味道和折冲卫的人不同，大体上可以确定是纵敌入境了。”
顾晨晨道：“这太愚蠢了，简直是太愚蠢了！”
也不知道她在说谁。
李牧看了谭静雅一眼道：“不管愿不愿意，我们这下已经卷进这件事里了。交州……不能久留，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左营，切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现，否则我们将有杀身之祸。你记住，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保命回到京都把这里的消息带出去，我发誓会给这里的人们报仇的，但绝不是现在！”
谭静雅悲切的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着的尸首堆，点了点头。
……
刺史府。
“大人，有发现！”林莽冲进前堂，也顾不上和陈如江客气，就急匆匆道：“带队的那个人叫李牧，据传是越国公李泰的三儿子！”
李牧来之后非常低调，但……他和谭静雅偶尔斗嘴的时候会被称呼为李家三公子，早上的时候这话被店小二听到了，所以通过这个，有心人很容易查到他的身份。
陈如江沉吟了一会儿道：“李泰为何会把儿子派来……莫非是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没理由啊，封柏中不可能不告诉他啊？”
林莽道：“有没有可能他只是为了麻痹我们？”
陈如江摇了摇头：“一切都不好说。今日那小子有什么动静？”
“在城里闲逛了一圈，然后出城游玩打猎，没有别的动静。”
陈如江捋着胡子：“莫非我们想多了？”
这时候有人进来报：“大人，静宁村有变！”
“怎么回事？”
“末将带着人前去，但尸首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可是并没有发现被谁处理的。”
陈如江呆了呆：“齐国人做的？”
“看起来不像，末将到静宁村的时候尸首才刚刚焚烧完毕。”
林莽惊道：“莫非齐国人手脚没做干净，漏了几个人？”
陈如江面沉如水：“查。”
林莽点头：“我亲自去看看。那个李牧怎么办？”
陈如江道：“派到封柏中那里，然后……”
林莽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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